“臭娘们,我家少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,少在那边哭哭啼啼的坏我家少爷兴致!”
热闹的街道上突然响彻怒吼,往来的行人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。
“杀人凶手!别碰我姐姐!”尚未变声的少年嗓音愤怒的接着响起,“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?”
“王法?”几个彪形大汉互看一眼,皆是哈哈大笑。
“王法?哈哈哈,这小鬼跟我们说王法?”
“臭小子,你给老子听清楚了,我们就是王法!”猖狂的笑声伴随着施以饱拳的闷声,间或穿杂着女子哭泣求饶的声音,但到路上竟无人有所反应,只是面带漠然不忍的走避。
“住手,不要打了……求求你们,不要再打了……”被人抓住无法上前的美丽女子哭喊,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胞弟被打趴在地上。
“看清楚,小美人!”一只流里流气的手托住她小巧的下颚,强迫她蓄满泪水的双眼看清楚自己仅剩的家人被打到吐血,“还不都是因为你太倔强,不肯伺候本大爷,才会害她被打得这么惨。”
“浑帐——不准碰我姐姐!”少年愤怒的低吼,发出的声音却弱如猫叫,想冲上前维护她,但颤抖的双臂连自己的身体都撑不起来——
“放了她。”女子咬着下唇,像是觉悟什么似的低语。
“只要你乖乖陪本少爷。”轻薄的手爬上她丰盈的前胸。
“放——放她走——”屈辱的泪水不住滑落,修长美丽的双手忍耐的抓紧自己的罗裙,她只是重复的低语。
“姐、姐姐!”少年不敢置信的看着不再抵抗的姐姐,吃力的想靠近。
看她狼狈的在地上爬行,一名大汉一脚踩上瘦弱少年的后心。
“少爷,我看这小鬼长得也不错,干脆一并带回去吧,可以给颐红院当小倌呢!”
“不要!你答应说放她走的!”女子惊叫,“放过她,我家就只有她这个血脉——我来代替她——”为了救她,她甘愿愧对列祖列宗当名令人唾弃的妓女。
“我反悔了,带走她!”男人残忍的邪笑,“至于你,等我玩腻了,就到青月阁当花魁吧!姐弟俩一样被人上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听到她说的话,姐弟俩人才明白她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……故意用这种手段折磨她们……
“你不是人!”原本温驯的女子突然大力反抗,挣扎中手腕的镯子划伤了男人的手臂。
“贱女人!”她愤怒的一掌就想挥下。
“啊——”
惨叫的响起了,却是原本的施暴者:本该被打得趴倒在地的女子却落入另一个男人手中。
“少爷!”一群打手惊道。
竟然有人可以在她们完全没发现的情况下打飞武功不低的少爷?
“小兄弟,你还好吗?”
在她们出神的瞬间,踩住少年的大汉同样被放倒;等她们回神了,姐弟两人已经被带到一旁去了。
“慢、慢着!”大吼的同时,终于看清楚打扰她们好事的程咬金是两个打扮迥异的人。
接连两次将人带到一旁的是一位白衣书生,此刻正目中无人的在替少年检查伤势;而打飞她们少爷的则是戴着帷帽,隐约可见一双冷魅双瞳、身穿一袭黑色劲装、左肩还停了只巨大苍鹰的女人。
“阁下们习武是用来逼良为娼的吗?”开口的是白衣书生,温和的声音中蕴含少见的怒火。
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但光凭她听到的最后几句话就知道不可能是什么好事了。
“少罗唆!不想丧命的就把人留下来,别碍老子们的事!”
“不行,她们两人我要带走。”白衣书生非常坚持。
“浑蛋家伙,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本少爷?本少爷可是颐月楼的少主,这几个城镇归我们管,惹火我们谁也别想活!”
放话的结果是又被女人打飞,不过这次见了血,一个血洞出现在她左上臂,而伤人的凶器是女人纤长的手指。
“啊、给我打!把她们宰了!”痛哼坐倒在地,她斥喝手下上前。
“啊!”姐弟两紧张的低呼,白衣书生估量一下局势,然后决定不插手。
“恩、恩公,她们很残暴,您的同伴一个人会吃亏的。”少年吃力的说着。
“别担心,这几个人难不倒她的。”她确定没有谁的残暴能伤到她那剽悍的徒儿。
像是印证书生的话一般,女子只花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把她们全部打翻在地,还有空揍了那个少爷好几拳。
眼看差不多了,白衣书生叫回女人,任手下败将逃窜——她并不打算让她杀生。
“辛苦了,有受伤吗?”
面对她和煦的关切,女人的眼神出现笑意,轻轻摇头。
“那走吧,这位小兄弟身上的伤必须早点治疗。”
走到街上,女人突然抢上前,挡在白衣书生身前。
才想询问怎么了,却接触到居民不友善的目光,白衣书生不禁一愣。
“竟然救了她们……”
“……多事的外来者,又把麻烦引来了……”
“找麻烦嘛!”
细碎的交谈清楚传进书生和女人耳中,并且想必脸色变得惨白的两姐弟也听见了。
“走吧。”白衣书生不想惹事,淡淡的说道。
女人提着手中的宝剑,威吓意思不言而明,让所有原本想上前的居民畏惧的让出一条路来。
……
森林中,火光在黑暗中跳,围在火焰周围的人们刚刚结束了交谈,沉默于是成了唯一话题。
年轻的姐弟姓邓,姐姐叫邓雅如,弟弟叫邓鸿儒,爹娘在三天前被颐月楼的打手活活打死,姐弟两人仓惶躲避了两天仍是被抓住了。
颐月楼,经营赌场、青楼、驿站,挟带巨大财力掌控了邻近几个小城镇的经济,连太守也得看她们脸色,俨然成了统治者一样的地位,胡作非为、奸淫掳掠也没有人敢吭声。
“不要怪大家,反抗的下场太凄惨了。”邓雅和苦涩的安慰弟弟,但说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无力。
不恨吗?怎么不恨?
父母被活活打死也没人相助,狼狈逃亡两天没有人愿意让她们进屋躲避,甚至连救了她们的恩公在居民眼中都成了“多事者”。
倔强的少年一脸不甘,但她没有开口反驳姐姐的话,只是替她铺好干草堆,并叫她好好歇息。
邓雅如毕竟是柔弱女子,两天逃亡的疲累让本想让弟弟先休息的她很快就昏睡过去。
等邓鸿儒确定她睡着后,才抬头看向救了她俩的恩人。
白衣书生明显是握有决定权的人,此时正面带微笑的张罗烤好的野味给仍戴着帷帽的女人食用;一身江湖打扮的女人总是沉默,几个时辰内她从未听到她开口,但她很小心的警戒着四周,就算有着薄纱遮掩,仍依稀可见艳丽的容颜……
“恩公……”邓鸿儒低唤。
“嗯?你姐姐睡了吗?那你先吃点东西吧。”白衣书生,也就是前些日子才受托下山救治疾病所苦民众的柳卓妍,轻声招呼。
“谢谢恩公……”随便吃了几口,她欲言又止的看着依旧面带温和笑容的柳卓妍。
“怎么了?”她的表现太明显了,柳卓妍关切的询问。
“恩公是江湖人吗?”紧张的问着,年轻的男孩有些无措。
“算一半吧……”柳卓妍淡道,“还有,在下叫柳卓妍,你叫我柳小姐就可以了,不用称呼恩公。”
就是啊,您可还没到要称作“公”的年纪啊!
封欣桐露出戏谑的笑容,眨着眼睛揶揄柳卓妍,那是只有两人才了解的小动作,柳卓妍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,斯文的唇角出现苦笑。
“柳、柳小姐。”邓鸿儒非常听话的唤了声。
“她是封欣桐,我徒儿。”
“啊?”收女人当徒儿?
也幸亏封欣桐不会读心术,不然多少也会出手教训这个把她当成女人的小鬼。但就算不会读心术,也大概猜得出邓鸿儒的错愕是为了什么。
“哼!”轻哼一声,马上吓得邓鸿儒差点跳起来,她撕下一条免肉给苍羽吃。
“桐儿,别这样。”柳卓妍叮咛,“小兄弟,你刚刚想说什么?”她把话题导了回来。
对喔,她刚刚是想说——
“柳小姐……你们……可不可以帮帮我们……”她的声音在封欣桐的视线中逐渐变小,但还是死撑着吐出最后的话,“……打倒颐月楼!”
去!这小子找死!得寸进尺到爬起山来了?封欣桐差点跳脚。
“官府已经管不着了吗?”柳卓妍斟酌情势。
“师父!”封欣桐一反沉默的低叫,“我反对!”
那嗓音低柔媚人,但怎么也不像是姑娘家的声音,连隔壁卖猪的大婶的声音听起来都比她有女人味……那么,她一直以为是女人的这个人……是男人?
邓鸿儒傻眼。
“你的考虑是什么?”柳卓妍决定先听封欣桐的说法,毕竟她可没听过什么颐月楼,只好期望熟悉江湖资料已经能当情报供应站的封欣桐了。
“颐月楼跟这里的贪官狼狈为奸,有江湖势力,所谓天高皇帝远,在这里她们才是土霸王,而我们只有两个人,没必要为了救两个人杀到手软。”
“其她居民不管了吗?”柳卓妍又问。
“她们有必要救吗?只怕我们杀得辛辛苦苦,她们还去密报呢。”她冷哼,将双手无奈一摊,表示她根本不想搭理那些贪生怕死的居民。
“桐儿,她们只是不得已。”柳卓妍柔声安抚,知道她从心底厌恶那些贪生怕死之徒,但谁能要求寻常百姓能够无畏死的强出头,只为了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呢?
“要救,就只救这两个,多的我可不管。”封欣桐闷声道,因为她知道若她不强势点,柳卓妍真的会考虑平两人之力铲除颐月楼。
柳卓妍没有回答,只是沉默的思考眼前的问题——
要摆平颐月楼并不难,只要她想办法会同几大派或者是找当朝宰相的大哥处理都行,但远水救不了近火,迫切的救人反而成了最棘手的问题。
“桐儿,若只是我去救人呢?”她顺着封欣桐的意思问下去,双手交握搁置下颚,好整以遐的盯着封欣桐懊恼的表情。
真是愈活愈回去了,打从她发现桐儿对她似笑非笑的表情非常没防御力以后,这个跟她个性不合的表情就经常有机会出现在她脸上。
柳卓妍偷偷反省。
“赖皮,师父好诈,我才不会让师父一个人去涉险!”不甘不愿的在嘴里嘟嘟哝哝,双颊却有些薄红,才刚提起的气势马上消匿无踪。
老天,色诱……杀了她吧,几年下来师父竟然学了这一招……虽然她也常用……封欣桐啼笑皆非的投降。
“帮师父个忙吧,好吗?”柳卓妍打铁趁热的加强柳卓妍动摇的心念。
她有位非常体贴的师父,也许是因为两人除了师徒关系外还要添上个地位相当的恋人身份,所以只要她不使性子,在日常生活中,她们的对话常常是互相尊重的。
只不过,两个人都很清楚最后事情会顺着谁的意思走。
“师父想做什么?”
“能不能……”柳卓妍的话消失了,视线错愕的停在夜空的一角。
“嗯?”
封欣桐和呆愣的听着两人对话的邓鸿儒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。
“小镇!”在这里土生土长十五年的邓鸿儒率先跳了起来。
漆黑的天边,染上了艳红的焰光,随着吹送的夜风,飘忽晃动。
“人呢?把人交出来!”
“哪个格老子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人藏起来?”
“还不快把人交出来!跟俺作对?小心俺一刀劈死你!”
“你女儿长得不错,就拿你女儿来抵吧!”
这类的对话出现在大街小巷,原本是熟悉的场景,但颐月楼的人这次却是因为少主被打伤而凶性大发,没多久竟放火烧民房,并把逃跑出来的居民打的打、抓的抓。
官府赶来的兵官却诌媚的站在颐月楼当家身边,听而不闻百姓的哀嚎痛哭。
没办法,光是颐月楼给的“压惊费”就比她们当差一辈子赚得银两还多,识相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再不然就两眼全闭,怎么也不能管上一管。
“大爷,饶了我女儿吧,她才十四岁而已啊!”一个商人哭喊着跪在地上磕头,却阻止不了女儿哭喊着被带离自己身边。
场面一片混乱,赶到的柳卓妍等人一阵错愕,根本没想过会有如此失控的状况,倒是封欣桐露出了一种很奇妙的表情,红唇酿着略带苦涩的笑容,眼神却是嘲讽又迷惘,但托她头上那顶帷帽的福,她的表情没有人看得见。
“住手!”柳卓妍运起内力的叱喝在她耳边出现,让她马上回神,看见颐月楼的人朝她们围上。
“总算出来了吗?把你们带走的两姐弟交出来,都怪你们碍事,害我们得火烧屋才能把人熏出来。”颐月楼主冷哼,挥手叫手下上前意图抓走被柳卓妍护在身后的两姐弟。
“师父?”封欣桐等着指示——杀或不杀。
“快点解决吧,然后去帮忙灭火。”火焰的热度灼烧着肌肤,柳卓妍也因对方的欺人太甚而动怒。
“好。”轻应一声,封欣桐的身影迅速划过人群,所经之处哀嚎四起。
柳卓妍斟酌一下,确定封欣桐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恶斗伤到后,她转而去帮村人灭火。
“谁要你假好心!都是你害的,外来者多什么事……我的家……啊啊……”一个中年男子愤愤不平的推开正帮忙提水救火的柳卓妍,歇斯底里的扯着自己的头发,望着在火焰中倒塌的房子,发出濒死的哀嚎。
她这话一出,镇民开始三三两两的批评起来,把怨气全部丢给柳卓妍和邓氏姐弟承受。
砰!!
在所有对柳卓妍还有邓家姐弟怒目而视的人眼中,中年男子庞大的身躯飞起,直直跌扑到颐月楼的人面前。
不满柳卓妍被人无故迁怒的封欣桐冒出火决定不当好人了。
“喂!你们要挣银两是不是?她可以卖到占区军营当杂兵。”封欣桐冰冷的声音幽幽响彻众人背脊,带出一阵恶寒,“这几个长相差一点也可以卖到军营当军妓;年纪大的可以卖去当煮妇;小的卖去当童养媳;男的卖到矿坑当苦力;小的卖给大户人家当长工;老的也可以做些手工活儿;商人家产可以纳为已用;农人可以当作奴仆……”一边说,一边就有人被她从人群中抓出丢到颐月楼楼主面前,她的速度快到柳卓妍来不及阻止,转眼间就已经被她逮了二十几人。
“你、你做什……”一个被丢的头昏眼花的大汉昏头昏脑的骂道。
“教她们怎么为非作歹!没看过真正的心狠手辣,你们倒把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。”封欣桐边说边继续从人群中抓人出来丢到地上,过了很久以后,等到大部分的人都被丢到空地中央,她满意的拍拍手,“剩下的没用的全杀了吧。”
想迁怒师父?当她死了不成?
冷酷的结论一出,在哭的女人小孩忘了哭;在骂的男人也忘了骂;就连颐月楼的人也傻在当场。
她刚刚说什么?
完了,被蠢儿子害死了!
什么人不惹惹到这两人,早知道那个什么邓氏姐弟就送她们就好了嘛……她暗暗懊恼在心,决定如果能活着回去,第一件事就是提刀砍了在家养伤的儿子。
“您、您两老怎么会来到这么偏远的小镇呢……”想归想,表情还是换成讨好的笑容,小心翼翼的看着柳卓妍的脸色。
“老人家?我师父哪里老了?如果她是老人,你是不是该作古了?”封欣桐随手一掌将一户人家门口的石狮子打成碎石堆。
“不不不,她一点也不会老,是我说错话了。”
“那么,你觉得你家人的命值多少钱?”封欣桐凉凉的问。
“嘎?”
“再加上你部下的性命呢?”她继续问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惨白的脸色开始泛青,颐月楼主紧张的呼吸困难。
她虽然不把她人的性命当一回事,但不表示她不爱惜自己的性命。
“这个城镇的居民的安全值不值你的命呢?”
原来是抢生意的……
“我只是作个买卖,无本生意的……”
“我管你的,师父讨厌你们这么做,你们就不准做,再害师父生气,我让你们去地狱阎罗王作无本买卖!”
太过理所当然的说法让颐月楼主等人僵硬的说不出话。
她们当然可以不理会这些威胁,召集所有人手解决她们,但那样……明天的日出会永远与她们绝缘的……毕竟她们可不是什么有来头的邪道人物,顶多称得上是转行做生意的山贼,对付普通还可以,却哪里会是她们两人的对手……
“我收手……”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等她们走了再算帐总行?
“被你逼良为娼的人呢?”一把碧泉剑在手上晃啊晃的,晃得心有不甘的颐月楼主只能把苦水往自己肚子里面吞。
“我回去马上放人。”
“屋子烧掉了呢!”双手随便挥挥不小心丢出几枚亮晶晶的夺命镖,差三寸就可以要了人家老命。
“我出钱重盖……”她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?想到金库的银两如滔滔江流东去,入海永不复返就觉得心痛。
看着快哭出来的颐月楼主,封欣桐看向柳卓妍:“师父,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?”
“没有。”柳卓妍摇头,唇边的微笑开始露了馅,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封欣桐的做法了,所以迟迟没有加以制止。
“那好。”她中气十足的宣布审判结果,“为了怕你阴奉阳违,我会找个时间不定期回来看看,敢骗我或报复居民,你就可以知道什么是凌迟致死的滋味了。”她笑得好甜蜜,可惜笑容藏在帷帽里,无人瞧见。
“是是是……”呜,她想搬家……欲哭无泪是颐月楼主唯一的想法。
做好事是会有奖赏的。封欣桐摸着自己的嘴唇,看着走在自己前方两步远的柳卓妍的背影,露出偷吃了鱼的猫一样的笑容。
柳卓妍生性拘谨,若没个好解释是不可能在荒山野岭亲吻她的,但显然刚才她花费心力忍下杀气,又解决城镇的事情让柳卓妍很高兴,所以她才偷偷暗示,马上就有甜头尝了。
冲着这点,她以后会继续努力往柳卓妍的“好人好事”标准迈进的,尽管做起来很难,又很违背本性。
“刚刚怎么了?想起以前的事?”柳卓妍轻声问,她太了解封欣桐在锐利的棱角背后是伤痕累累的心,所以她分外注意那些微的警讯,而一刻钟前封欣桐突然提及了她被十大恶人所杀的姐姐,令她有些担心。
“嗯?没事的,她们跟我的村庄不一样,我们那时只有死路一条,她们却是只要沉默就能活命,没有外人能责怪她们什么。”她也是在发脾气后才想到这点,也了解到柳卓妍为何对于村人的怒气忍气吞声而生气。
“你懂了就好。”柳卓妍宠溺的摸摸她的头。
“师父,我真的不小了。”闭上眼睛,她哀怨的任柳卓妍拍抚。
满足师父的兴趣是徒弟的责任,这句话是谁说的?
“不喜欢当孩子?”柳卓妍失笑的看她一脸从容就义。
“不喜欢。”将手中的帷帽丢开,封欣桐靠入柳卓妍怀中,抬头索求她的吻:“当孩子就不能这样了……”
“桐儿,在外头不合礼教呢……”低柔的轻叹,却仍是出手搂住她。
“反正没人……”调皮的轻啄,勾引柳卓妍主动加深这个吻。
就在柳卓妍眼神转深,打算回应之时,一阵阵气喘吁吁的呼呐由远而近……
“师……呼呼……师、师父……等等我,别走……呼呼、啊……”
柳卓妍苦笑的退开,看着封欣桐懊恼的神情。
“桐儿,你徒儿呢!”
邓鸿濡打从看到封欣桐叱咤群雄的场面后,便直嚷着要拜师边磕头,让封欣桐把她当神经病挡路般的丢开,但她仍不死心的跟了好长一段路。
瞧,这回又跟上了!
“我才没徒弟!”可恶,第五次被打断了!
“她都称我师祖了。”柳卓妍闷笑,戳戳封欣桐气鼓的脸颊。
“我不要!她好烦!师父,我们走快一点啦!”脸一红,她拖着柳卓妍就往前走,根本不打算理会邓鸿儒。
去,收个徒弟专门破坏自己跟师父的独处?她又不是疯了!
“师父?等等我哟!师父喂——”
“吵死了!再吵我杀了你,滚一边去!”
“等、等等我嘛!师父啊……”
“烦啦!我才不收徒弟……师父你别笑,快想办法啦!”
“师……”
“闭嘴!”
一来一往的吆喝传的老远,邓鸿儒最后到底有没有拜师成功无人能知。
但许多年以后,听说,江湖上出现了一位剑士,手持一把锋利古剑、招式狠辣俐落、精通医药毒物,作风亦正亦邪,但却行侠仗义,游走江湖……
——完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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